产房空荡荡 幼儿园难招生
出生率下降,株洲相关行业面临迷茫
我市某大型医院产科很安静。记者/徐滔 摄
(资料图)
株洲晚报融媒体记者/徐滔
2017年,株洲市在园幼儿14.8万人。
2022年,株洲市在园幼儿12.88万人。
两组数据来自于湖南省统计局公布的2017年、2022年《株洲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》。
出生率持续下降,株洲相关行业到底在经历什么?
幼师:只招了10个
7000多平方米的幼儿园,秋季招生一个多月,还只招到10个幼儿。
虽然幼儿园目前还有7个班,230个小朋友。但9月份,就有100多幼儿“毕业”,偌大的幼儿园,就只剩下100人左右。
回想起这里几年前500多幼儿入园的鼎盛场景,面临当下招生难的夏丽(化名)有点烦。
“不是我们不努力,确实是无人可招。想过会越来越难,但没有料到竟然这么难!”
夏丽毕业于衡阳师范学院,目前系我市石峰区某大型幼儿园的执行园长,她在幼教行业从业已20多年。
因为幼儿人数越来越少,很多和夏丽共事多年的优秀幼师无奈辞职、转岗。房租水电、员工工资等每月固定开支,让夏丽所在的幼儿园去年就亏损了“大几万”。
多重矛盾的不断冲击,让夏丽不时面临情感、工作、前途的多重压力。
“虽有爱心和情怀,但总是亏损,而且看不到扭亏为盈的希望,幼儿园老板终有一天也会放手”。
夏丽有一个幼儿园园长的微信群。聊到招生,几乎所有园长均直言“一年难过一年”。“招生难”已经成为幼儿园普遍现象。
株洲市教育局学特科相关负责人解释,由于出生率下降,最近几年每年都有幼儿园无奈关停。
“去年全市关停的公办、民办幼儿园就有89所。”他说,只有那些办学硬件条件好,师资队伍实力强,校园安全的幼儿园幼儿有所增长,其余的幼儿园招生人数逐年下降。而在全市五区,天元区的幼儿园招生情况要比其他区好一些。
2017年,株洲市在园幼儿14.8万人。2022年,株洲市在园幼儿12.88万人。
虽然处境艰难,但对于夏丽而言,她现在考虑的,不是“幼儿园继续办不办”,而是如何“活下去”的问题。
“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,明年也许会好一些。”她说,如果真有那么“搞不下去”一天,也只能“说不出再见”,平静接受这样的结局。
产科医生:今年还只做了1起剖腹产
7月29日,记者来到我市某大型公立医院产科。
这里曾经“人满为患、一床难求”。
记者发现,产科内非常的安静,走廊上走的人也很少。
当天,产科护士长和科主任休假。在院医师表示“不宜接受采访”。
记者和产科门口的保安聊了一会。
她告诉记者,她在这里已工作5年。以前“科室内的床位基本是满的,走廊架起的临时床位也是常态,但今天科室床位还空闲多个。”
记者随后来到我市某小有名气的妇产民营医院。
这里的2楼、3楼曾经是产房,有几十个床位。院长黄玉英(化名)沉浸妇产科40余年,是一名优秀的剖腹产医师。
“以前每年有100多例剖腹产手术,近年来逐年下降,但今年至今还只做一例。”她说,产科全面遇冷,主要原因是出生率呈现“断崖式”下降所致。
她解释,产科医师技术要求极高。医学院读书5年,产科实习,师傅带,上手实操,培养一个优秀的剖腹手术医师,至少要10年。
正是由于技术含量高,所以产科剖腹产医师工资非常高。“基本是一万,有的要几万元/月。”
但黄玉英所在医院,现在已经不再招产科医师了,因为“没有剖腹产手术做,招了没用”。以前招的产科医师,要么辞退,要么就转行到妇科。如果无法胜任妇科专业,那就只能“请他们另谋高就,因为自己确实负担不起”。
很少有人想到,昔日香饽饽的产科医师,也许要面临转专业甚至重新择业的窘境。
黄玉英的女儿在上海的某知名妇产科医院,也是一名妇产科医师。虽然科室“业务仍然好,但和几年前忙得连轴转甚至连喝茶都没有时间”相比,当下的手术数量,同样的明显下降。
2016年,我国生育政策放开,产科曾出现“一床难求”的盛况。但随着一波生育热潮过后,数据逐渐回落,甚至开始快速下降。2023年5月7日,浙江省苍南县中医院更是刊发公告,暂停产科助产服务(产科门诊照常开放),引发一波网议热潮。
曾经预想的产科“春天”还没来临,就开始猝不及防地面临“寒冬”。
黄玉英说,现在她们的对策就是,有人预约剖腹产,就接。但她们不会再花大力气去宣传、推广产科业务。因为不论如何宣传,也难以一下子改变“不太愿生”的现实。
“首先是民营妇产科医院和基层医院,然后就会慢慢波及三甲等大医院。”
童装老板:赚了个寂寞
7月29日,周六,上午11:00,记者来到芦淞市场群银谷品牌童服城。
银谷市场大门口,除了一个挎着腰包、着牛仔短裤的男子向外张望外,没有看到一个人。
记者进入市场一楼,虽然灯火通明,但空荡荡的走廊上,除了一个坐在摊位门口玩手机的老板外,同样没有看到顾客。
拐角摊位老板谢女士货架上的货物空了一半。对于记者这个陌生人的到来,也并未站起来招呼推销自己的生意。
谢女士来自娄底,老公是四川人,以前在广州做童服生意,7年前来到株洲“银谷”。
“今年比疫情时的生意还要差,我只是挂了个老板娘的美名,喊起来好听一点,但赚钱还不如自己请的站摊小妹多。”
谢女士请的站摊小妹,目前的工资是5000元/月。
记者随后来到楼上的品牌童服区。
这里的经营户投资大、规模大、档次高。
记者发现,这里的顾客同样寥寥。
钟先生来自渌口区。他有四个店铺,他经营的品牌童装在网上不卖,因为质量好,口碑好,所以生意要好一些。
多名经营户向记者解释,除了网购冲击外,出生率下降严重,大大降低了童服的消费群体基数,也是导致生意越来越差的重要原因。
让谢女士以及其他童服老板纠结的是,他们经营童服生意多年,如果突然转行,还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?
多名童服老板认为,随着国家“三胎”生育政策全面放开,国家其他鼓励生育政策出台,也许一两年后,童服生意仍然会和当年一样的火爆。
记者发现,在这个市场还在坚持的,基本都是在童服行业从业多年的“老人”,他们对这个行业,有着一份热爱和不舍,更有一份不甘。
但摆在他们面前的现实是,摊位租金、物业管理费、帮工工资等开支每月都必须按时支付,而现在的“进项”,已无法维持收支平衡。
“如果问我今年赚了多少,我只能告诉你赚了个寂寞……”谢女士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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